“嗡……”
一种几不可闻的轻鸣，是海王号现在航行时唯一的声音。
陈海靠在驾驶座上，翘着二郎腿，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。
感觉有点不真实。
太他妈安静了。
安静到他都有点不习惯了。
以前开船，那柴油机“哐当哐当”的噪音。
跟拖拉机进城似的，隔着几海里都能听见。
现在好了。
换上了那个人造小太阳之后，整艘船安静得像个深海里的鬼。
要不是驾驶台的屏幕上，那个不断跳动的航速数字告诉他。
这玩意儿正在以超过六十节的恐怖速度狂飙，他都以为船抛锚了。
“唉。”
陈海第n次叹了口气。
这已经是他们出海的第三天了。
自从那天给海王号做了个“飞升”大手术后。
他就带着飘飘，头也不回地扎进了茫茫公海。
目标，极北之地，毛熊军港！
这趟旅程，刺激是刺激了。
但也是真他妈的无聊啊。
一望无际的大海，看了三天，再美的风景也腻了。
除了海水，还是海水。
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。
“咕噜……咕噜……”
熟悉的腹鸣声再次响起。
陈海不用回头也知道，是他的招财小麒麟饿了。
他从旁边的箱子里，熟练地摸出一包压缩饼干，掰开，递到身后。
一只白嫩的小手伸过来，接走。
然后是“咔嚓咔嚓”的咀嚼声。
飘飘蹲在驾驶台的角落里，像只小仓鼠一样。
抱着比她脸还大的饼干，啃得不亦乐乎。
她对这趟未知的旅程，没有任何感觉。
不害怕，话也很少，也不好奇。
只要有陈海在，有吃的，她就能安安静静地待一整天。
看着她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，陈海心里就一阵发虚。
这丫头，前几天晚上帮他改造船的时候，那股子熟练劲儿……
简直就像个在高达工厂里干了八百年的总工程师。
自己对着说明书都得研究半天的接口，她手指头一点，就给指出来了。
精准无比。
捡来的？
这他妈是捡到神仙了吧。
陈海，不敢再想下去。
反正现在，这丫头是他的人。
谁也别想抢走。
“不行，太无聊了，得找点乐子。”
陈海眼珠子一转，把主意打到了直播上。
顺便，也该补充一下快要见底的改造点了。
自从上次豪掷七万多点之后，他现在穷得叮当响。
得搞钱！
不对，得搞点！
他拿出直播设备，熟练地开机。
“家人们！想我了没有啊！”
“失踪人口回归了！”
直播间开启的一瞬间，人气就像开了闸的洪水，疯狂地涌了进来。
“卧槽！主播你还活着！”
“你不是说船坏了要检修吗？修好了？”
“飘飘呢？我的飘飘老婆呢？”
看着满屏的弹幕，陈海清了清嗓子，开始了他的表演。
“咳咳，修好了，勉强修好了。”
“这不是想着家人们嘛，刚修好就赶紧开播了。”
“今天咱们不赶海，带大家看看公海的风景。”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把镜头在船头转了一圈。
当然，驾驶台和飘飘的身影，他都巧妙地避开了。
“我靠，这海怎么蓝得跟假的一样？”
“主播你跑多远了啊？这水质，看着就不像近海。”
“主播，你这船……是不是跑得比以前快了？感觉镜头晃得厉害啊！”
有眼尖的观众发现了问题。
陈海心里一咯噔。
他连忙把速度降了下来，降到了三十节左右的“正常”水平。
“快吗？没有吧，心理作用，心理作用。”
他打着哈哈，糊弄了过去。
就在这时。
船载雷达上，忽然出现了几个小小的光点。
正在从东南方向，朝着他这边快速靠近。
陈海将雷达屏幕放大。
是几艘船，看那吨位和速度，应该是渔船。
他还没来得及多想。
直播间的弹幕，忽然炸了。
“主播！快看你右前方！那是什么！”
“卧槽！那帮孙子又来了！”
“是废驴殡的船！他们又越界捕鱼了！”
陈海拿起望远镜，朝那个方向看去。
只见几海里外，几艘破破烂烂的渔船，正拖着一张巨大的渔网。
船上挂着的旗子，正是他最不想看见的那几面。
更过分的是，他不时能听到“轰隆”的闷响从水下传来。
这帮逼，居然还在用炸药炸鱼！
简直是丧尽天良！
“他妈的。”
陈海低声骂了一句。
这片海域，虽然是公海，但也靠近神州的传统渔场。
这帮废驴殡的渔民，仗着这边监管力量薄弱，经常跑过来干这种断子绝孙的勾当。
以前陈海碰见过，也只能远远躲开，顺便打个电话举报一下。
等海警船赶到，人家早跑没影了。
但今天。
不一样了。
陈海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坏笑。
“家人们，今天的直播内容，可能要改一下了。”
“主题就是——正道的光，照在了海面上。”
他说着，不顾直播间里满屏的问号。
默默按下了那个幽灵按钮。
海王号的速度，瞬间飙升至六十节！
但在观众的镜头里，船速似乎没有任何变化。
只是海面的波浪，好像……更急了？
海王号如同一支射入水中的利箭，悄无声息地朝着那几艘废驴殡渔船冲了过去。
隐形！
加速！
他要在直播镜头拍不到的角度，给这帮孙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！
“主播你要干嘛？你别冲动啊！”
“对面人多！咱不惹事！”
“海哥三思！君子报仇，十年不晚！”
观众们都以为陈海要开着船去跟人对线，纷纷劝阻。
陈海嘿嘿一笑，根本不理。
距离越来越近。
一千米。
五百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