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确定吗？”
叶嬷眉头挤成一个疙瘩，丢掉手里被捏成渣的烟盒后，从怀里摸出新的烟盒，抽出一支卷烟点上。
彭杰没出声，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了专注与困惑。
专注于李茂的回答，困惑于李茂话语中所涉及的问题与谜团。
“巨木王化身现身后，第一句话就说不高兴身上的气息很熟悉，我问他是不是因为不高兴近期接受过祖灵赐福的缘故，巨木王说说”
李茂沉默片刻，道：“说不是他””
叶嬷嬷与彭杰双双陷入沉默，从语境中来看，巨木王真的和不高兴的先祖相识。
不然的话，巨木王的回答应当是“不是”，而不是“不是他”。
“他”是对不高兴祖灵的代指，这也意味着巨木王真的认识不高兴的先祖。
可如果是这样的话，根据巨木王的诞生时间点来看，不高兴出身的部落的历史恐怕可以追朔到灾变结束后的前十年。
灾变结束后的初始几年是混乱未定，秩序未分的混乱年代，也被成为灾变元年。
在那个年代，人与御兽争斗，人与人争斗，御兽与御兽争斗，直到灾变结束后的三四十年，才彻底平息了混乱，人类与御兽双方创建起了初步的秩序。
而那个年代距今已经有接近千年的时光了。
如果不高兴的先祖真的是活跃在千年前的强大御兽的话，那么为什么不高兴的部落会龟缩在泰拉山脉呢？
还成为了帝国的从属部落，要定期朝奉强大的进化体成为帝国的填线宝宝。
叶嬷嬷与彭杰对视一眼，或许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。
“看来我接下来的研究课题有了。”彭杰用力吐出一口浊气，李茂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斗篷下摆剧烈抖动的同时，也是一阵咂舌。
彭叔这体格子到底是怎么练的？
还是说，秘银之上的御使都会在御兽的反哺之下跨入非人领域？
就算是如此，彭叔又契约了几只御兽？
李茂陷入了沉思，不高兴血脉补全后，带给他的反哺，立竿见影，直接补回了二十年寿命。
后续不高信再度进步，必然还会带给他反哺。
而没头脑成长起来后，他可以获得的反哺就2。
这么说来，只要他契约的足够多，御兽们成长的足够强，他迟早也能成为彭叔这样的非人？！
嗯！
李茂在心里深深点头，看来自己不能象师父这样，只止步于三胎，应该多多契约，多多培养才是。
“这些事情，太岁你不要和别人讲。”叶嬷嬷捏着烟头，警告李茂道：“里面涉及的隐秘太多了，不说小猫子身怀的白王血脉，他的祖灵和巨木王的关系，便是小猫子部落的隐秘就足以牵扯出很多东西来。”
李茂回想着自己当初在怪化猫部落见到的一幕幕，深以为然的点头。
天予部落或许不象他想的那么简单，他见到的或许只是冰山露出海面的一角罢了。
“那么，咱们也该动身了。”
叶嬷嬷掐死手里的烟头，道：“阿杰，我和太岁在海牙壁垒等你！”
“老大，您慢走。”
彭杰站直挺胸，双手背后，向着叶嬷嬷低头执意。
叶嬷嬷看着他这模样，摇头失笑，道：“你呀，还是那么恋旧！”
彭杰低头道：“不然我也不会进入考古学派。”
叶嬷嬷没再说什么，带着怀抱没头脑的李茂，不高兴、叶一离开了考古学派o
明日便是学院考试的第二轮，为期足足三天。
他们可不能迟到了，不然的话，李茂要被取消考试资格的。
叶二快速升空，巨木城与巨木缓缓消失在云层之下的同时，李茂也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。
可爱的城市，可爱的人，他以后有机会还回来这里。
“巨木城不错吧！”叶嬷嬷瞥向李茂，似笑非笑。
“的确不错！”李茂认真点头，道：“比我去过的所有聚集地和城市加起来都好。”
“那是因为巨木城是灾变元年诞生的图腾城市，见证并铭刻了人类侧的历史，是有底蕴、有传承的！与外面那些新兴的领主城市自然大不相同。”
“图腾城市？领主城市？”李茂一愣。
叶二抖动身体，播撒鳞粉，鳞粉形成护罩，将背上几人包裹在内。
然后，认真飞行。
“你以为千山城那样的城市，便是人类侧的全貌？”叶嬷嬷摸出烟来，叼起点燃，吞吐烟圈，她夹着烟，指着李茂，道：“贵贱明显，强取豪夺，力量之上，丛林法则错！如果所有城市都如千山城那般，人类侧早就自取灭亡了。
“”
“唯有弱者立锥之地，才有强者林立之世。”叶嬷嬷幽幽开口道：“公司、
学院、教会和蜂巢都明白这个道理！”
“而想要守住前线，需要什么？战士！悍不畏死的战士！可是战士要从哪里来？民众凭什么去参军？又为什么要为四大势力掌控下的人类侧浴血奋战？他们饿肚子，与御兽争夺生存空间的时候，四大势力又在哪里？”
“为了解决这些，人类侧与御兽侧开战后，就制定了一项规则—一凡是前线战场立下战功者，皆可凭借战功获授领主之证，圈地建城，放牧民众。”
“那些靠着战功获得领主之证的强者，圈地建造的城市，便被称为领主城市。秘银创建聚集地，精金创建城市，学院将其划为生源地，公司设置交通点，教会设置教堂驻守，蜂巢鬼知道蜂巢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。”
叶嬷嬷摇了摇头，李茂错愕道：“您也不知道蜂巢的事情嘛？”
“蜂巢有亿万工蜂，散播全世界，向来只有他们清楚别人，没有他人清楚他们的时候。”
叶嬷嬷弹了弹烟灰，淡淡道：“如果你有机会了解，也不要放任自己的好奇心。蜂巢不只会产蜜，蜜蜂也会叮人，人被叮了就会死。”
李茂只觉得脊背发凉，连叶嬷嬷都忌讳莫深的蜂巢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？
“那图腾城市呢？”李茂压下有关蜂巢的无端联想，好奇追问。
“灾变元年内诞生的城市延续至今，又有星髓之上的御兽王镇守，见证、经历又铭记历史的便是图腾城市。而象巨木城这样的城市，是没有城主存在的。”
“没有城主？”李茂咂舌道：“那行政体系是怎么划分的？”
“祭祀、军人、家族势力、民众共治。”叶嬷嬷解释道：“有星髓之上的御兽王镇守的城市，你觉得出现了乱子，御兽王会不管？”
李茂歪着头想想，也是哈！御兽王与城市荣辱与共，必然不可能坐视自己的城市陷入混乱与毁灭。
“师父，那壁垒呢？”李茂看向前方，远方天际线不再是起伏的群山或一望无际的平原，而是一片蔚蓝。
“壁垒便是壁垒，守护人类侧的铜墙铁壁。”叶嬷嬷丢掉手里的烟头，向前方天际线的蔚蓝投去目光，道：“图腾负责文明的传承的话，那么壁垒便是负责文明的守护。将所有来犯之敌统统挡在外面，不让它们寸进一步。”
“你我将要去的海牙壁垒便是如此，哪里是驻守海疆的要地，与龙宫隔海相望，提防并抵御龙宫的一切侵袭。”
“而壁垒的特殊也不止于此！如果说图腾城市只有御兽王在守护的话，那么壁垒便是由御使和御兽一同守护的超级城市。不止存在着御兽王中的强者，还有这御兽王的御使留下的宝贵遗产—秘境。”
“秘境”李茂仔细咀嚼着这个词汇，叶嬷嬷道：“你看看你的御兽空间！”
李茂顿时明悟，旋即大感震撼。
“师父，你是说御兽王的御使死后，御兽空间留下来了？”
“御兽会成长，御使会成长，御兽空间为什么不能成长？”叶嬷嬷斜睨李茂，哀叹道：“你多读点书吧，太岁！你在培育一道上的天赋便是我都自惭形秽，可你偏偏却没啥文化。”
李茂羞赦挠头，他高中没上完，便是想要自学，两个世界来回跑，也挤不出多少时间来，大部分时间都在培育御兽上了。
他只能在空暇时候，竭力去记忆御兽机上记载的教材，不求当下理解，但求记在脑海里，将来用到的时候，可以结合实践出真知。
“有着秘境加持，御兽王便是受了伤，也能在秘境的作用下快速恢复。”叶嬷嬷为李茂解释秘境的作用，李茂一阵感慨，这不就是个稳固后方，保证全勤的泉水水晶嘛！
“除此之外，秘境也能培育资源、御兽以及容纳人口。最关键的是，秘境还能挪移。”叶嬷嬷道：“只要有御兽王的御使的血脉遗留，就能靠着血脉的共鸣，将秘境转移走。”
李茂大惊失色，合著除了泉水水晶之外，秘境还是个可以搭载核弹，承载人口，然后到处跑的基地车？！
“你呀！”叶嬷嬷瞧见李茂的表情，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，“将来多读点书吧！不说别的，进了学院以后，少和人家打架，多读书！”
“我知道了，师父。”李茂挠头讪笑不已，叶嬷嬷看向前方，道：“海牙壁垒，到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