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如梭,过了一周,收留阿巨和小尾巴这两个原始员工,已经整整七天。
这七天里,虽然双方的语言系统依旧处于“鸡同鸭讲”的初级阶段,全靠手势、眼神和拟声词强行交流,但基础的生存协作倒是磨合得相当不错。
比如林封指指锅,再摸摸肚子,小尾巴就知道该去添水准备做饭;林封挥挥手做出砍劈的动作,阿巨就自觉拎起石斧出门;而小尾巴指着门外做出奔跑的样子,林封就明白这是要出去“方便”了。
“嗯,沟通基本靠吼,理解基本靠猜,协作基本靠默契这团队建设,勉强算是在曲折中前进吧。”林封看着正在分工合作的两人,心里自我安慰道。
此刻,刚和小尾巴检查完陷阱回来的林封,正看着屋角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木柴,满意地点点头。
阿巨这傢伙,不愧是“人形伐木机”,短短几天,硬是靠着几把石斧,劈出了足够燃烧半个月的柴火,安全感直接拉满!
柴火问题暂时解决,林封的野心就开始膨胀了。
光靠陷阱那点被动收入,养活三口之家还是有点紧巴巴的,是时候考虑搞点主动投资了——比如,原始狩猎。
而狩猎,首先得有过硬的技术。
林封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:理论派军师。
具体到投掷长矛这种需要肌肉记忆和天赋的技能点,他基本是空白。
反观阿巨,那身结实的肌肉和眼神里的猎手本能,简直就是为这事儿生的。
于是,这几天林封也没闲着,利用空闲时间吭哧吭哧地制作了五根新的长矛,加上之前库存的两根,总共凑齐了七根家当。午4墈书 追最辛章結
木头是精选的笔直韧木,矛头是用优质燧石精心打磨后绑上去的,看起来至少样子挺唬人。
“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嘛!”林封看着靠墙立着的七根长矛,颇有种装备毕业准备下副本的豪情。
这时,阿巨放下手中正在打磨的石斧坯子,旁边已经躺了五把因为过度使用而崩口或松动的“烈士”,很自然地和小尾巴一起,接手了处理今天猎物的活儿。
一只肥硕的雪兔和两只大型啮齿类在他手中飞快地被分解,皮毛归皮毛,肉归肉,内脏分类放置,动作麻利得像是工厂流水线上的机械臂。
林封看着这高效的一幕,再次感慨:“人才啊!这要放现代,阿巨怎么也得是个五星级大厨的料,小尾巴当个首席皮具师绰绰有余。可惜,生不逢时,只能跟我在这刨冰原”
感慨完毕,正事要紧。
吃过一顿由小尾巴主打、林封负责调味的午饭后,林封示意小尾巴留在屋里继续处理皮毛,然后拿起那七根宝贝长矛,对着阿巨一挥手,指了指门外。
阿巨的眼睛瞬间就亮了!
他看看长矛,又看看林封,脸上露出了这些天来最明显的兴奋表情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、充满期待的音节。
在他简单的思维里,首领带着武器叫他出门,这还用问吗?肯定是去进行真正的、激动人心的大型狩猎!
他终于可以展现自己作为部落猎手的价值了!他彷彿已经看到了猛犸象轰然倒下的场景。
林封看着阿巨那摩拳擦掌、跃跃欲试的样子,心里有点好笑,又有点不好意思打破他的幻想。
“兄弟,想多了,咱们今天是去上新兵训练营。”
他领着充满干劲的阿巨,来到木屋附近一片相对开阔的雪原。
这里视野好,没有太多障碍物,适合丢人现眼。
林封选了个地方,将一根粗壮的枯树榦用力插进雪地里,充当靶子。
他拍了拍手上的雪,后退了大约三十米,然后深吸一口气,拿起一根长矛,摆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投掷姿势——参考了奥运会标枪选手和斯巴达勇士的混合体。
“走你!”他大喝一声,用尽腰腹和手臂的力量,将长矛奋力掷出!
只见那长矛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其诡异的弧线,像喝醉了酒的麻雀,歪歪扭扭地飞了出去,最后“噗嗤”一声,软绵绵地插在离靶子足有七八米远的雪地里,矛杆还在微微颤抖,彷彿在无声地嘲讽。
林封:“”
阿巨:“???”
空气突然安静。
阿巨脸上的兴奋和期待,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河水,迅速凝固、碎裂,然后转变为极度的困惑和难以置信。
他看看远处那根孤零零插在错误地点的长矛,又扭头看看保持着投掷结束动作、一脸尴尬的林封,眼神里写满了大大的问号。
那表情分明在说:“就这水平,在我们部落,别说狩猎了,连给狩猎队背猎物的资格都没有啊!”
林封被阿巨那毫不掩饰的“你是不是不行”的眼神看得老脸一红,干咳两声,强行挽尊:“咳咳失误,纯属失误!手感还没热起来!”
他不信邪,又拿起第二根长矛,调整呼吸,再次投出!
这次好点,长矛飞得直了些,但力度不够,轻飘飘地落在离靶子还有三四米的地方。
第三根偏左了。
第四根直接从靶子上方飞过去了。
阿巨从一开始的震惊,到后来的麻木,最后甚至有点不忍直视地别过了头。
他感觉自己心中那个无所不能、能提供温暖房屋和神奇食物的“巨人”形象,正在哗啦啦地崩塌。
这投矛技术,简直辣眼睛!
林封看着散落在靶子周围、如同天女散花般的七根长矛,也彻底没脾气了。
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。他无奈地指了指那些长矛,对阿巨做了个“捡回来”的手势。
阿巨默默地走过去,像收拾垃圾一样,一根一根地把长矛捡回来,递给林封。
林封没接,而是指了指阿巨,又指了指远处的靶子,示意他来试试。
阿巨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,他拿起一根长矛,在手里掂量了一下,似乎在感受重心。
然后,他侧身,沉腰,右脚后撤,整个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,手臂肌肉瞬间绷紧,目光锐利如鹰隼,牢牢锁定远处的靶子!
“嗖——!”
破空声响起!长矛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,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,精准地命中粗木靶子的中心位置!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矛头深深嵌入木头,尾端剧烈震颤!
林封看得目瞪口呆:“卧槽!”
阿巨面无表情,继续投掷,第二根,命中边缘!第三根,稍稍偏出。第四根,再次命中!第五根,稳稳紮在靶心附近!
五投三中!而且动作干淨利落,发力流畅自然,充满了野性的力量美!
“牛逼!兄弟,你是这个!”林封忍不住竖起大拇指,由衷讚歎。
这差距,简直是业余爱好者碰到了国家队选手。
他比划着,让阿巨教自己,他模仿阿巨的站姿,模仿发力动作。
阿巨看着林封那彆扭的模仿,先是困惑,然后似乎理解了林封的意图。
他走上前,开始上手纠正。
他按住林封的肩膀,调整他的侧身角度;拍拍他的腰,示意这里要发力;又掰了掰他握矛的手,调整到最佳位置。
林封学得很认真,他知道这是保命和提升团队战斗力的关键技能。
练到手臂发酸,林封停下来休息。
喘着气,指着雪原极远处,那些如同芝麻粒大小、正在低头啃食苔藓的鹿群,对阿巨做了一个投掷长矛,然后又指向鹿群的动作。
阿巨顺着他的方向望去,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而充满渴望。
他看看鹿群,又看看林封,用力地点了点头,喉咙里发出一个低沉而坚定的音节。
又练了差不多十轮,林封感觉自己的两条胳膊像是灌了铅,又酸又胀,抬起来都费劲,每一次投掷都龇牙咧嘴。
“不行了不行了歇菜了”他摆摆手,一屁股坐在雪地上,大口喘着气,“现代人的体力条还是太短了啊!”
反观阿巨,除了额角微微见汗,呼吸依旧平稳,彷彿刚才的热身只是开胃小菜。
林封看着阿巨那副遊刃有余的样子,再对比一下自己这副“废柴”模样,内心哀叹:“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狂练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