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吼——!”居中那魁悟巨汉猛地发出一声裂石穿云的咆哮。
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,震得人耳膜嗡鸣
他双臂肌肉瞬间贲张,暗红色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,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洪荒巨兽,竟不管不顾,无视了挡在前方的护卫,目标直指马车。
他脚下发力,坚硬的岩石路面应声碎裂,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,悍然发起冲锋。
目标,正是乌篷马车前的红猪和铁鹰。
他要强行撕裂护卫的阵线!
“拦住他!”铁鹰瞳孔骤缩,腰间长刀呛然出鞘,雪亮刀光匹练般斩向巨汉冲来的路径。
“尝尝你爷爷的锤子!”红猪非但不惧,反而凶悍之气勃发,双眼赤红,咆哮着抡圆了双锤。
那沉重的精铁短柄战锤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,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,如同两座小山,一左一右狠狠砸向巨汉的头颅和胸膛。
锤未至,狂暴的气压已将地面的碎石尘土吹飞。
轰!
砰!!!
先是刀锋斩中硬物的刺耳刮擦声。
铁鹰势大力沉的一刀斩在巨汉肌肉虬结的臂膀上,竟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,火星四溅。
紧接着便是红猪双锤砸实的闷雷巨响。
巨大的撞击力让红猪双臂剧震,虎口发麻。
那巨汉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晃,脚下岩石如同蛛网般寸寸龟裂,下沉寸许,竟硬生生用双臂交叉格挡住了这狂猛无匹的重击。
暗红纹路血光流转,愈发炽亮滚烫,仿佛烧红的烙铁。
“好硬的壳!”红猪怪叫一声,战意更狂,双锤再次抡起。
两名斧手冷冷地盯着护卫阵型,并未立刻添加战团,只是封锁着侧翼。
雇佣护卫们紧张地结成防御圈,刀盾并举,冷汗浸湿了后背,目光死死盯住那两名诡异阴森的墨绿斗篷人。
就在巨汉和红猪、铁鹰轰然对撞的刹那。
那两名墨绿斗篷人动了!
他们没有冲向护卫,也没有冲向马车,而是极其默契地,同时将手中那鼓胀蠕动的巨大墨绿色皮囊,奋力掷向马车前方的地面。
噗嗤!
噗嗤!
皮囊在半空中猛地破裂。
刹那间,如同打开了地狱的缺口。
无数拇指大小,通体漆黑,背甲闪铄着幽冷金属光泽的狰狞甲虫,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喷涌而出。
它们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,发出令人头皮炸裂,牙齿发酸的“沙沙沙”声,仿佛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着岩石。
两股黑色的洪流无视了所有护卫,目标极其明确地涌向那辆乌篷马车。
这些虫子的速度奇快无比,口器开合间露出锯齿般的寒光,浓烈的腐蚀性腥气瞬间扩散。
它们所过之处,地上的碎石表面竟然发出“嗤嗤”的细微响声,冒出缕缕白烟,留下明显的灼蚀痕迹。
“毒虫!是毒虫!”护卫中有人骇然尖叫,声音因恐惧而变调。
两名较为悍勇的护卫,眼见虫群扑向马车,下意识地挥刀斩去。
刀光斩入黑色的虫潮,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。
刀锋砍碎了几只甲虫,腥臭的汁液飞溅,但更多的虫子瞬间爬满了刀身。
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密集响起,精钢打造的厚背刀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坑坑洼洼。
而那两名护卫,仅仅是被几只飞溅起来的虫子碰到手腕和手臂,接触处的皮肤瞬间红肿发黑,剧痛钻心,一股麻痹感迅速蔓延。
“啊!!我的手!有毒!剧毒!”凄厉的惨嚎声瞬间打破了峡谷的沉闷,护卫阵型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恐慌和混乱。
虫群毫无阻碍,如同两道致命的黑色闪电,眼看就要涌上马车轮毂,将那单薄的木板车体连同里面的人一同吞噬。
墨绿斗篷人兜帽下,似乎传来低沉而阴冷的嘶嘶笑声,如同毒蛇吐信。
车厢内,陈东野闭合的眼眸骤然睁开!
冰寒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。
他左臂猛然探出车窗。
瞬间布满青色细密鳞片,筋肉虬结,蕴藏着非人力量的【麒麟的左臂】悍然显现。
无需运转功法,仅仅是这神魔遗蜕本身蕴含的恐怖蛮力。
轰!!!
一拳。
毫无花哨,纯粹的气血力量爆发。
前方的空气仿佛被瞬间压缩,抽空,然后猛地引爆。
一道肉眼可见,呈现扇形的青色冲击波,以陈东野的拳头为中心,轰然向前方炸开。
呼——!!!
狂风怒号,飞沙走石,如同平地刮起了一场风暴。
首当其冲的两股黑色毒虫洪流。
在这摧枯拉朽的巨力面前,脆弱得如同尘埃。
前排的毒虫瞬间被碾压,震碎,化作一蓬蓬腥臭粘稠的黑绿色浆液。
后续的虫群被狂暴至极的气浪狠狠掀起,如同狂风中的败叶,狠狠拍在两侧的岩壁上。
啪啪啪啪啪——
岩壁之上,瞬间绽放出大片大片污秽的死亡之花。
一拳之下,马车前方三丈范围,被彻底清空。
地面只留下一片狼借的虫尸和散发着恶臭的粘液。
两名墨绿斗篷人兜帽下的嘶嘶笑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叫:“不可能!”
就在陈东野一拳轰杀虫潮,手臂尚未收回,体内气血微微震荡。
峡谷左侧峭壁,一块巨大凸起的岩石阴影深处。
一道几乎与岩石纹理融为一体的灰影,如同鬼魅般显现。
他手中,端着一具造型极其奇特,弩臂长得夸张,通体漆黑闪铄着微弱幽光的重弩。
弩机已然张开,一支通体乌黑的重型弩箭,早已上弦,稳稳地瞄准了车厢窗口。
时机精准,角度刁钻。
凝聚了恐怖穿透力的致命乌光,仿佛无视了空间的阻隔,在灰影扣动扳机的刹那,便已出现在车窗之外。
直射陈东野的首级
冰冷的死亡气息,瞬间锁定了陈东野。
千钧一发!
一直枯坐在车辕上,仿佛与马车融为一体的默老,那浑浊的眼眸骤然睁开一线。
缝隙中,寒芒如电!
他没有看那支射向车厢的绝杀之箭。
只是抬起干枯如同老树皮的右手,对着那道撕裂空气的乌光,屈指一弹。
动作轻描淡写,如同拂去一粒微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