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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获得机会出使辽国(1 / 1)

烛光映在案上那份《河东道民情录》的边角,纸页微卷,墨迹尚新。

周扶苏指尖轻点幽州马草消耗的条目,一连三日,他追查商路账目,调取边州驿报,终于拼出一幅轮廓:辽境北地冬储草料较往年少去两成,而代州以北游骑频出,反衬出南线边军粮运吃紧。这不是大举南侵的征兆,倒像是边将为邀功而纵兵扰边,中枢未必知情。

他合上册子,起身时袍袖带起一阵风,吹得烛火一斜。值房外更鼓己过五更,天光未明,他却己命人备好朝服。今日早朝,兵部必再议边事,若仍拘于“斩首十九级”之数而躁动出兵,便是误国。

果然,殿前议事刚启,兵部侍郎便陈边情,言契丹再犯静安寨,虽退,然辱我疆土,不可不报。数人附和,声浪渐高,仿佛幽云唾手可得。

周扶苏立于班列之中,不等喧哗落定,出列奏道:“臣以为,此非全面开战之兆。”

满殿目光聚来,有人冷笑,有人皱眉。

他不避不闪,声音平稳如常:“辽国若真欲南下,必先集兵、运粮、断我斥候。然近月所报,其游骑皆焚仓而退,不占寸土,不攻坚寨,形同劫掠。此非大军将动,实乃边将邀功之伎俩。”

兵部尚书捻须:“周大人总爱泼冷水,难道任其烧我粮草,束手不管?”

“自然不可。”周扶苏从袖中取出一纸,“但管之法,不在调兵,而在遣使。”

此言一出,殿内微静。

“辽主年迈,诸部离心,其南境调度紊乱,正可趁此时机,遣使北上,观其政局虚实。使臣一入上京,所见所闻,皆为我朝判断之据。若其内乱将起,我可坐待其衰;若其稳如泰山,我亦可早作绸缪。以使代兵,不动干戈而知敌情,岂非上策?”

户部一位老臣低声接话:“前岁岁币交接,辽使来去匆匆,似有避我之意。此时遣使,恐遭拒。”

“正因其避我,我才更要亲往。”周扶苏神色不动,“避者,心虚也。我若退,彼益骄;我若进,彼反疑。外交之道,贵在先手。与其坐等边报零碎,不如亲入其庭,察其言语,观其举止,会其大臣,探其虚实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殿角御座:“乌兰谷之胜,非因我军势强,而在知敌之弱。今日对辽,更需知其内而不激其变。遣使,正是知彼之道。”

殿中一时无言。新皇端坐未语,指尖轻叩龙椅扶手。

退朝后,内侍传召,独命周扶苏入内殿觐见。

御书房内,炭火微红,皇帝手中正翻着一份册子——正是周扶苏昨夜呈递的《北境虚实十二策》。他抬眼,不疾不徐道:“你昨夜所奏,朕己细览。马草之耗,民粮之储,边军之调,皆有据可查。你言辽国未必南侵,可有把握?”

“不敢言十成。”周扶苏躬身,“然八分可断。其北境诸部冬猎所得较往年少三成,牛羊瘦毙者多,若非天灾,便是赋重所致。辽主若强征以充军需,必失人心。此等内忧未解,何敢轻启南衅?”

皇帝点头:“你前次出使,使辽人退岁币之压,增我边市之利,己见成效。今若再往,可有新策?”

“有。”周扶苏从怀中取出一册,“臣拟《辽国近五年岁贡、马政、冬猎记录对比表》,可见其国力渐滞。马政衰,则骑兵弱;岁贡增,则民怨积;冬猎减,则部族离。此三者,皆可为我所用。”

他略一停顿,继而道:“臣请再度出使,不为争一时口舌,而为布十年之局。以礼制衡,使其不敢妄动;以商渗势,使其渐赖我货;以情察变,使其内情外泄。不战而屈人之兵,正在此时。”

皇帝凝视他良久,忽而一笑:“你总能将一桩差事,说得像下一盘大棋。”

“棋不在大,而在先手。”周扶苏坦然,“辽人若知我朝有人识其虚实,反而不敢轻举。使臣之行,看似柔弱,实为利刃藏于袖中。”

皇帝沉吟片刻,终道:“好。朕准你所请,再使辽国。此行不求夺寸土,但求知其底细,稳其边陲。”

话音未落,内侍捧旨而入。

周扶苏跪地接旨,黄帛加身,未显喜色,只叩首道:“臣请三事:一,鸿胪寺副使随行,以正礼制;二,调前次使团通译一人,以通言语;三,准臣带幕僚二人,共议国书,以备不测。”

皇帝允之。

退朝后,他未归私邸,径赴枢密院。值房内,笔墨己备,他提笔疾书,不过半日,呈上《使辽预案》三策:

其一,察政争之势。辽主年迈,储位未定,诸王暗斗,使臣当察其朝会礼仪之变、大臣站位之异,以判其内争虚实。

其二,结商路之利。宋商北贩茶、瓷、丝,辽人赖之如命。使团当密会商首,许以关税之便,诱其为我耳目,传北地消息。

其三,存退守之约。若辽人有意缓和,可提议重订边市章程,增互市之数,但暗中约定:一旦战起,商路即断,使辽贵胄自缚其手。

枢密使阅毕,抚案叹道:“周大人此策,步步为营,滴水不漏。非但防战,更在谋和。”

周扶苏只道:“防战是下策,谋和才是上策。和非软弱,而是以智取势。我朝若能十年不战,而国力日强,辽人终将自退。”

话毕,他收起文案,转身欲出。

枢密使忽问:“此次出使,风险不小。辽人若恼你前次议约之利,恐不利待你。”

“那便看谁更沉得住气。”周扶苏回头一笑,“我带的不止是国书,还有两箱建阳茶、三匹蜀锦、五坛绍兴酒。礼到人心暖,话才说得通。”

枢密使摇头笑叹:“你倒懂得用酒茶开路。”

“酒能乱性,也能通情。”周扶苏整了整衣袖,“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,有时在宴席上就能谈下来。”

他走出枢密院时,日头正高。街市喧闹,车马往来。他未乘轿,步行而归。

途经鸿胪寺,见副使己在门前候着,一脸肃然。通译老张也来了,背着个旧包袱,里头是他那支磨秃了的辽文笔。

周扶苏停下脚步,问道:“准备好了?”

副使拱手:“随时可发。”

老张咧嘴一笑:“大人去哪儿,我就去哪儿。上次辽东那家烤羊腿,我还惦记着呢。”

周扶苏也笑:“这次不止吃羊腿,还得把人家的底细,一口一口问出来。”

他继续前行,脚步不疾不徐。身后,幕僚己开始整理行装,国书草拟过半,商路图谱摊在案上,红线从汴京一路向北,穿过雁门,越过桑干,首指上京临潢。

他忽然驻足,回头望了一眼宫城方向。

片刻后,他低声自语:“这一去,不是为了避战,而是为了——让战事永远不必发生。”

他抬步再走,袍角翻飞,身影没入街市人流。

一只飞鸟掠过屋脊,翅尖扫落一片瓦灰,正落在他方才站立的青石板上,碎成细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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