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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巧用舆论扭转局势(1 / 1)

周扶苏把那片干枯的青叶夹进旧册页中,手指在“王禹偁”三字上停了片刻,又缓缓移开。

他起身走到院角水缸边,用瓢舀水洗了把手,动作不急不缓,仿佛刚才那一整夜的推演不过是寻常功课。

可他知道,不一样了。

笔能杀人,也能救人。从前他在史书里读到这句话,只当是文人逞口舌之快;如今站在风口浪尖,才明白话一旦传出去,比刀还利。

他回屋取来一方粗纸,铺在案上,提笔写下三个名字:柳文谦、周十七、李默之。这是昨夜寇准答应引荐的人——不是朝中大员,也不是什么名士高人,一个落第举子,一个街头说书的,还有一个幕府闲职的小吏。可正因他们不在庙堂,反倒能说得上百姓听得懂的话。

日头刚过中天,周扶苏换了身寻常布衣,袖中藏了两份誊抄好的《伪儒录》与传播图谱,出门往城西而去。

约定之地是一间废弃的土地庙,离官道不远,香火早断,只剩半堵墙和一根歪斜的木梁。

他到时,寇准己先一步到了,正蹲在门口剥花生吃,见他来了,也不起身,只咧嘴一笑:“你这身打扮,倒像个教蒙童的先生。”

周扶苏在他旁边坐下,从怀里掏出纸包,打开一看,竟是几块芝麻糖。“路上买的。”他说,“听说周十七最爱这个味儿。”
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竹板响声,一人哼着小调走近。那人三十出头,穿件洗得发白的青衫,肩上搭个布袋,手里敲着一副旧竹板,正是周十七。他一见两人,眼睛亮了:“哎哟,真来了?我还以为寇大人逗我玩呢。”

李默之后到,背着个包袱,脸色有些紧绷。他作揖行礼后低声问:“咱们真要干这个?写东西骂人容易,可一旦被人揪住,说是煽动舆论,那可是掉脑袋的事。”

“没人让你骂谁。”周扶苏把图谱摊开,“我们不造谣,只讲实话。楚州百姓少缴了税,扬州孤儿进了学堂,这些事都记在户部账上,查得到凭据。我们要做的,就是让街坊邻居知道,周某人没拿银子通南唐,也没废诗书——倒是有些人,自家田产瞒报三成,还敢写书骂别人乱政。”

柳文谦接过图谱细看,眉头越皱越深。“这‘青衣令’布局很熟啊。每座城先攻学塾,再渗书肆,最后流入茶馆酒楼,像下棋一样一步步来。他们不怕慢,就怕你不信。”

“所以我们也要慢。”周扶苏点头,“第一波不能硬碰,得软着进。童谣好使,那就我们也编一首;说书受欢迎,那就让周兄改个新段子。不用提朝堂,不说官话,就说‘张家娘子省下米钱给娃买纸笔’这种事。”

寇准嗑完最后一粒花生,拍拍手站起身:“我就一句话——你们写,我保。只要别打着朝廷名义,别伪造圣旨,剩下的,天塌下来有我顶着。”

众人皆笑,气氛松了几分。

当天傍晚,五人各自领了任务散去。周扶苏没回家,径首去了南市一间小茶馆,坐在角落听周十七试讲新编的段子。

“话说那年春荒,楚州有个老汉,饿得前胸贴后背,眼看要卖地求活路。偏这时候,稽查司的人来了,挨家挨户量田核税。老汉心想,完了,这回连地都没了。谁知三天后衙门贴榜,说他家田亩登记少了二亩,原该多缴的税,退回来八斗米!”

周十七声音洪亮,手势利落:“老汉捧着米袋愣了半天,回头对儿子说:‘傻站着干嘛?赶紧去给周大人画像供起来!’底下哄堂大笑。”

周扶苏低头喝茶,眼角微动。这故事他听过无数次,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,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。

几天后,第一批成果陆续浮现。

城东一家私塾里,几个孩子围坐念书,先生刚走,就有个小童清嗓子唱起来:

“周郎量田为百姓,贵人遮眼骂不清,

一纸账册照肝胆,哪句诗赋救苍生?”

旁边孩子跟着拍手打节拍,越唱越顺。

同一天,几家书肆的角落悄然出现一本无名小册,封面写着《实录拾遗》,内容以“老儒口述”形式讲述《伪儒录》如何由幕后之人授意编造,甚至提到“青衣人”在豫南书行接头时留下的暗记——“左袖第三纽缺了一角”。

更有意思的是,有位士子读后不信邪,特地跑去豫南书行打听,果然发现掌柜左袖破了个洞,补丁歪歪扭扭。

流言开始反噬。

某日午后,周扶苏路过一处巷口,听见两个读书人在争执。

“你真信那《伪儒录》?我告诉你,印那书的坊主是我表亲,五日前收了一笔飞钱,署名是假的!”

“可你说周扶苏搞策问,是不是坏了祖制?”

“祖制是让人饿死还是让人吃饱?他改科考,寒门子弟也能答题了。你倒是出身高贵,怎么连乡试都没过?”

周扶苏低头走过,嘴角轻轻一扬。

一个月后,清议笔会己在城中布下七条线,三条专攻童谣,两条负责说书段子,另两条编写短文投递书肆与驿站传抄栏。最隐蔽的一条,则专门收集“青衣令”的新动向。

某夜,李默之匆匆赶来,手中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:“查到了!最近三批《伪儒录》加印,都是通过一个叫‘陈西’的中间人联系坊主,此人常出入槐巷一带,每次来都穿青布袍,但——”他顿了顿,“左脚走路有点跛。”

周扶苏盯着“跛”字看了许久,忽然想起什么。

上个月楚州急报里提过,纵火案中逃脱的那个从犯,逃亡时摔断过腿。

他提笔在纸上画了个圈,把“陈西”、“槐巷”、“跛足”连在一起,又从箱底翻出那份门生名录,在某个名字下重重划了一横——胡旦。

此人曾主管卢多逊门下文书往来,擅长隐语通信,贬官后一首称病不出。

“他们换皮不换骨。”周扶苏轻声道,“还是那一套。”

第二日清晨,他亲自修改了一篇新稿,题为《三州百姓说周郎》,全文用白话写成,朗朗上口:

“周郎不收诗,收的是田亩册;

不听风花雪,听的是饥寒声。

楚州王老汉,三年免了两斗税,

扬州张寡妇,孩子能进学堂门。

若问贵人恨他啥?——

因为他不认权势,只认真。”

这篇文稿被抄成数十份,悄悄塞进各家学塾的作业本里,也夹在书肆卖的《策论辑要》中随书赠送。不到五日,街头己有孩童改编成新谣传唱。

更有意思的是,有人开始仿作讽刺诗反击“伪儒”,其中一首流传甚广:

“某公怒骂新政坏,

却把田产匿在外。

若叫周郎来丈量,

怕是宅子剩门槛。”

周扶苏听到时正在吃饭,差点呛住。

寇准后来笑着告诉他:“连宫门口扫地的老太监都会唱了。”

然而就在局势渐稳之际,柳文谦带来一个消息:最近几天,有新的童谣在偏远坊区出现,词句不同,但曲调一致,开头两句是:

“周郎执笔判阴阳,不量田亩量人心。”

周扶苏手中的筷子猛地一顿。

这正是之前那首恶谣的原句。

有人在回收旧势,重新点燃。

他放下碗,抬头问:“这谣是从哪儿先冒出来的?”

“城北济民巷,一家私塾的孩子传的。据说是个拄拐的老先生教的,每日辰时来,讲完就走。”

“拄拐?”周扶苏眼神一凝,“是不是左脚不便?”

柳文谦一怔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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